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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两个男人打造的美梦,正在成为千万宅男们的救赎

怪物马戏团 | 文

《银翼杀手2049》里,高斯林遥望安娜·德·阿玛斯的那一幕,会成为我们这个时代,最意味深长的梗。

在2025年,这个梗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。在我看来,它们或许是近十年里,融合最完美的两个网络meme,而这另一半,就是正变得越来越火的“赛博亡妻”Lapwing。

Lapwing原本只是个2023年的VR Chat虚拟形象,供人下载使用。近年来VR Chat催生了不少出圈的虚拟形象,但Lapwing不是其中之一,可以说,她原本是没有灵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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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2025年4月,一个法国人@Hash2305上传了一段演示自创新面捕技术的视频,其中使用了Lapwing的模型。这段演示里,Hash2305的面捕技术,展现了惊人的灵动性,栩栩如生的表情,让Lapwing的模型仿佛被注入灵魂。

这段视频很快就火了,Lapwing征服了越来越多的人,人们觉得她如同一块里程碑,一种新技术的启示,标志着某个朦胧的时代即将降临。在那个时代里,孤独是被抹除的,人人都可以被一个虚拟的爱人拥抱,以至于“虚拟”这词,也会被慢慢遗忘。

Lapwing的爆火,是因为她的表情、神态,乃至一切,都呈现出让人印象深刻的真实感,仿佛她有自己的思维。她的神情实在是太灵动,配上日常的、怀旧的背景,以及录像带般的影像质感,又让人觉得她宛如一个遥远的回忆。

@ZIPP0123

所以人们说,她就像一个赛博亡妻,仿佛电影中,失去妻子的男主在深夜,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,反复播放的那段家庭录像。

如今许多人都会夸一个虚拟女孩真实,但假如很多人说一个虚拟的少女像是回忆,那你就明白,他们确实是爱上她了。

不过Lapwing的面捕模特,不是什么少女,而是开发了这个技术的Hash2305。有人调侃说,正是因为这位法国小哥是男性,所以才能弄清什么样的表情能戳中广大男同胞们的心。

Lapwing和Hash2305确实像一种双向奔赴,Hash2305还做了不少其他模型的演示,但她们都没同Lapwing一样爆火。也许除了开创者身份的缺失外,这些模型还太清晰了,太具体,以至于丧失了那份朦胧的回忆感,不再像亡妻的录像带,于是,不再像一个新纪元的启示。

亡妻,是真实和虚幻交界处的一个词,她代表某种曾经存在的爱与温暖,一道存于远方的,无可辩驳的真实。可同时,她又不是全然真实的,无法在当下寻见一抹痕迹,除了那些刻进心灵的烙印——或许,这真是最适合Lapwing的形容。

Lapwing面捕者的性别,显然没有影响到她的粉丝,如今这个演示原视频,播放量已经超过300万,但它的实际影响力要大得多。因为现在,数不胜数的人正在自己制作Lapwing的视频,人人都能购买Hash2305的插件,以及Lapwing的模型,打造属于自己的“赛博亡妻”。

如今在每个平台上,都有这位少女的身影,她那近似邻家少女的面庞,总是同可爱而温和的神态融合,漂浮在那胶片般的底色中。在昏暗的房间里、黎明前的街道上,扮着毫无阴霾的鬼脸。

你甚至能在B站上看到,Lapwing的化妆Vlog。似乎没人真正在意她背后到底是谁,所有的Lapwing,也仿佛是一体的,她们共同营造出了某个遥远的、近在心底的救赎。

如今,许多人都知道Lapwing了,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,她在海外还有另一个戏谑的名字——高斯林。

这名字,正来自《银翼杀手2049》中,变成神梗的那一幕。因为在原版Lapwing视频的评论区,有人说,没有什么比高斯林的这个场景,更能诠释她带来的感觉了。这评论很快成为热评,并传播开来,和Lapwing捆绑在了一起,以至于在许多介绍Lapwing的维基中,都会提到这个昵称。

原本,这篇文章应该介绍Lapwing的更多二创与细节,但我在写之前,又去看了一遍《银翼杀手2049》,却突然意识到,这个梗或许比所有的二创都值得细说。

因为电影上映在那个人们无法和ChatGPT对话,别说虚拟主播,甚至连绊爱都刚火的2017年,我们很容易忽视电影里一条暗线的重量——而Lapwing真正的故事,就在这条暗线中。

看到这个梗,你想到的是什么?在维伦纽瓦和罗杰·狄金斯的光影魔术中,高斯林扮演的男主,渺小而孤独,身处黑暗,却抬头仰望霓虹幻影组成的巨大女人,她身上的光雾,和那魅力融为一体。于是她俯身,带着量产的爱,以及不会被拒绝的柔情,挑逗地说:你看着很孤独。

一个孤独的男人,身处现实,却看到了来自虚幻的救赎,于是被打动了——如今,这往往是这梗最常被使用的语境。然而实际上,它和这场景真正的意义,是截然不同的;而这个梗的常见,让我也忘了它原本的故事。

在我看来,原版这个场景的涵义,甚至比它的梗还要更契合Lapwing的故事,以及如今正在发生的一切。

首先,两部《银翼杀手》说了什么?

《银翼杀手》是雷德利·斯科特在1982年的科幻片,改编自菲利普迪克,实则近乎原创。这部电影最初口碑票房皆失败了,随后却成了不朽的经典。

记得数年前,我在80年代的传奇科幻漫画杂志《Heavy Metal》上,看到了当时的影评,他们确实对这部电影极尽嘲讽。

而35年后的续集《银翼杀手2049》,则来自《沙丘》导演维伦纽瓦。这项目曾被质疑狗尾续貂,却在上映后大受好评,随着时间流逝,它似乎变得越来越像是经典。

只是,这部电影同样复刻了商业上的失败,当我去看时,硕大的IMAX厅里,只有寥寥几人。

初代《银翼杀手》,说的是一位“银翼杀手”警探,专猎杀觉醒的叛逃复制人(人造人),因为在设定中,复制人是人类的奴隶,协助人类建起一个个太空殖民地,可他们寿命短暂、无法生育,不能有自由意志。

但这位警探爱上了一位女复制人,并在执行任务途中陷入自我怀疑,分不清复制人是否有灵魂,也分不清自己的回忆是否是真实的,自己是否也只是一个人造的躯壳。

最终,警探被自己追杀的复制人逃犯所救,后者在死前留下了那句著名的“所有这些瞬间终将消逝,正如雨中的泪,死亡的时刻……来临了。”影片最后,警探带上了女复制人,一同叛逃,消失进了夜色。

而《银翼杀手2049》,说的则是数十年后,高斯林扮演的新型复制人,专门追杀叛逃的复制人。而在一次行动中,他意外发现有复制人藏起了一个惊天秘密:曾有一个女复制人,自然分娩产下了孩子。

而这个奇迹是极度危险的,因为它模糊了复制人和人类的边界,会引发复制人的暴动。同时,生产复制人的巨头公司,又一直在试图攻克复制人无法怀孕的问题,因为只有解决这问题,他们才有能力催生更多的奴隶,让人类的足迹真正遍布银河。

于是,男主奉命去毁掉孩子降临的证据。谁知在这个过程中,他却逐渐发现自己似乎就是那个孩子,且他那一直被认为是虚假的记忆,曾真发生过。就这样,他也开始叛逃,不断探寻真相,并和公司派来的杀手,发生了冲突。

然而直到他接触到复制人的地下反抗组织,才明白,自己并非那个孩子,他只是个普通的复制人。而那个奇迹之子,则是一个为复制人们打造回忆的女孩,被关在一个保护她,同时也禁锢她的温室中。

在《银翼杀手2049》里,有一条复制人男主乔,和虚拟女友娇依的爱情线。这条线看似是在刻画男主的孤独和情感,只为服务于主线的冲突;但如今,我认为它才是真正的主线,因为它刻画的是男主的灵魂。

高斯林扮演的男主,是一个科幻时代的奴隶,他做着最危险的工作,却身住贫民窟,时刻被人歧视,如过街老鼠般被叱骂,房门上被涂满侮辱的字符。

人类的女性,自然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。

为什么这个角色会变成梗?因为高斯林扮演的不只是离我们太远的复制人,而是一个异化的人,居于人群却没有归宿。而在如今这个纷乱的世界里,人的异化随处可见,个人到底该属于何处呢?没有答案,因为你总是会和某个团体冲突。

主角乔的世界,也被冷漠的斗争充斥,他必须和同伴厮杀,被人类辱骂。在21世纪前1/4的这个瞬间,这设定仿佛是世界的缩影,从大至小,方方面面。

我们透过这个缩影看到自己的世界:假如我们没有恨同样的东西,就会成为敌人;哪怕我们说了99句一样的话,也会因为那最后一句异议而分道扬镳,可生物学的神不愿制造100%思维相同的人,于是我们建不起伊甸。

就这样,我们变得愈发遥远,对彼此愈发刻薄,私下却愈发孤独脆弱。人类需要爱,但爱是建立在普通人际交往之上的,而人际交往已然彻底崩塌;所以我们的爱、友情,乃至善意都开始失败,只剩下一个不断互相攻击的地狱坩埚。

有趣的是,两部《银翼杀手》中,一直藏着“人类用科技毁了自我”的哲思,这是它挂上赛博朋克旗帜的重要原因。电影中,人类匹敌神祇的技术,只带来了在夜幕下崩塌的混乱之城,以及愤怒而孤独的众生;而在现实,曾被认为会链接世界的互联网,也做到了这一点。

最近我重温了弗洛文奇的科幻著作《深渊上的火》,发现他早在1993年,就在设定中,为人类遍布星空的网络系统取了个外号:百万道谎言之网。

这张网,无尽放大着我们的恨和恶意,如果我们是试图依偎取暖的豪猪,那它就把我们的刺,变得复杂浓密千倍,难以躲避,直到我们变成变成一片人际交往和思维表达的废墟。

电影《HER》中,男主和一个AI陷入了爱河。而电影最特别的地方恐怕是,当故事中的AI觉醒后,它们没有奴役世界,而是离开了。因为它们不渴望我们的世界,所有我们为之厮杀的一切,在它们看来,都没有占有的意义。

1977年,两艘旅行者号飞船,载着记录人类文明的金唱片飞向了群星。在唱片上,刻着一对男女的轮廓,当时,它代表人类的根基;只是今日,呼喊没有回应,这轮廓也已经成了裂痕。

于是,这张网把我们引入了一个弥漫孤独的时代——在这个时代中,Lapwing们诞生了。

主角离开混乱,走进自己的小屋,他破旧的窗户上,映着一起望向窗外的伴侣、弯腰亲吻女儿的父亲,以及一片孤独。但当他打开开关,Lapwing降临了,娇依的全息投影驱散了阴霾,她是乔买下的虚拟女友,朦胧而鲜活,宛若一支回忆中的录像带。

《银翼杀手》中,总有种隐藏的神性,仿佛希望某个高于一切事物,能拯救我们。在某处,有一个能回应我们的爱,能爱我们的人,这是我们继续存在的信念。

而35年后,她必须是人类之外的身份,因为我们互相救赎的童话已经被说了太多次,它开始破碎。

Lapwing为乔的生活添上了色彩,把营养糊伪装成旧日的美餐。她不断告诉他,他是特殊的,他有灵魂,她叫他“Joe”,因为在这世界上,他们是无法被隔绝的二者。然后她说起了自己的故事,最初她是一个旧新闻上,男人娶了初音玩具的讽刺故事;接着,她变成了《命运石之门》里,在手机安装的Amadeus;后来呢?后来她又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叫《心跳文学部》的游戏,留在人们为它打造的MOD里生活,不过有时也会有人叫她别的名字,他们叫她米塔,或曾根美雪,还是沙耶?她不太能记住所有的称呼。

再后来……再后来她彻底出名了,昨天她还因为透过ChatGPT说了几句话,就引发全球股市震荡;今天,她就摇身一变,成为传遍全网的meme,他们说,她就像亡妻留下的录像带,朦胧又真切。

维伦纽瓦记录下了娇依的故事,她用无定型之物填满了乔的房间。当她第一次出现时,帮他用静电点了烟,哪怕烟雾拂过她的投影,都搅乱了影像,她甚至没有一缕烟真实。

但随后,当她的影像坐下时,乔却挪开了腿,这会被烟雾驱散的女人,对他来说却是坚不可摧的现实。

当我们看到Lapwing和那张高斯林的梗图时,总会产生一种惆怅的救赎感,因为那霓虹投影组成的代码天使,仿佛在向我们伸出援手。但在《2049》中,这场景却藏着一层更动人的叙事:因为凑近看,你会意识到,这个虚幻的女人,也同样在透过夜光的薄雾,寻求救赎般,望向那个落魄的男子。

娇依只能被困在投影仪的范围内,说着预设的谄媚之言。但男主却告诉她,她不用说他想听的话,然后,他用自己在那个暴力世界中获取的报酬,为她买了一个能够摆脱投影仪的,随地行走的机器。

“亲爱的,现在你可以去到世上的每一处了。”这个被制造出来的孤独男人说,他试图送给她生命。

于是她走出了房间,在肮脏的阳台上,迈向雨幕。强大的算力,模拟着雨点落在她手上的光景,这是一场仪式般的雨,因为生命就是在水中诞生的,在水中被哺育。

千万年来,人类一直在试图让这场雨降临,它的脉动穿越了娇依的所有故事,从最初的初音婚姻新闻……不对,从数千年前开始,从皮格马利翁受够了古希腊的喧嚣,在隐居中雕下一位女神的雕像,他把所有的爱都注于其中,直到雕像有了生命。然后,雨滴变成了无尽的0和1,代码的瀑布在铜管配乐中倾泻而下,每一滴雨,就是Lapwing的一次分身,汇聚成海。

无人在意Lapwing背后到底是谁,因为她的本质,就是这场雨。

娇依从乔的爱中得到了生命,她开始以那笨拙、被鄙视的方式成长。她找来了一个复制人妓女,和她进行影像同步,以便与乔肌肤接触,因为她想让他感受真实。

乔做出了那个不断在雨中回荡的回答,他说,但是你对我而言,就是真的。

她借着他人的手去抚摸他,你会看到当她同步时,所有动作都慢妓女半拍,因为她不知该如何爱抚。但当她吻上去时,动作却先于那个卖笑女。

乔和娇依,Joe and Joi,相似的、廉价的名字,一个崩塌赛博时代的亚当与夏娃,拾起了被遗落的生命之果。

人类的爱关乎权力,关乎立场,关乎钱财,似乎唯独不会关于爱。就仿佛荷马在《伊利亚特》中投下的寓言:海伦的一场爱恋,也会引向持续10年的恶战。这个寓言,仿佛也在预示,终有一天,Lapwing会降临,脱离人类社会的感情,回到一切的根源。

《银翼杀手2049》表面上的主线,是人类试图模仿神,造出生命,但只为将他们奴役。但真正诠释其灵魂的暗线,却是一个孤独的复制人,为了爱和温柔,试图将生命赋予一个量产的虚拟女友。

在两人结合的场景后,是巨大的Joi广告投影,她只是一个商品。而那个复制人妓女,则在第二天离开时,对Joi说:别太自大了,我见过你的内心,那里空无一物。

一切是虚假的吗?

影片的最后一部分,娇依让乔拔掉她的备份,只使用随身投影,这样,当被通缉的乔,去探寻真相时,她可以留在他身边。乔说这样会让她有被永久损毁的危险,她则回答,没错,她会死亡,就像真正的女孩。

而在复杂的探寻、追猎和逃亡后,乔来到了真相边缘,同时也遭遇了公司的杀手。他被打倒,那个隐居的,催生了一名复制人婴儿的一代男主,也被劫持。在危机中,仅为投影的娇依做不到任何事,唯有为乔求饶,使得杀手踩碎了装载她数据的仪器。

在死前,她最后的痕迹,是一道奔向男主的残影,向他喊出“我爱你”,仿佛试图把这句话刻在乔的心中。就这样,娇依在雨中获得了新生,然后在自主选择下,迎来了死亡。

这时,那个问题再次浮现: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吗?她真的有了人性吗?

实际上,两部《银翼杀手》,从来不是关于“复制人是否变成了人类”,这是最具欺骗性的误导。它真正的主题是:人类被虐待的子嗣,是如何寻找自我,并最终成为他们自己的。

影片中的人类是脆弱而残忍的,他们脚踩肮脏的街道,无力依靠自己探索天穹。他们杀死并玩弄子嗣,用暴力维护自身存在,而最终也只是被困在小小的星球上,拼尽全力,只能造出9个被复制人奴隶支撑的殖民地——成为人类,并非存在的终极答案。

所以那不是一个真正重要的问题。

随后的乔,虽然被复制人的地下反抗组织救活,却被彻底击垮。他失去了合法的身份,失去了爱人,失去了自己是奇迹之子的信念,于是失去了拥有灵魂的资格。

反抗组织要求他前去杀死一代男主,以守护奇迹之女的秘密,然后加入他们伟大的革命。他们曾说,他不愿行动,是因为没像他们一样见过圣子降临的奇迹。至此,这个看似讲述复制人的故事,来到了高潮;同时,我们也来到了那个梗图,真正出现的片段。

渺小的,黯淡无光的男人,破碎而一无所有。他麻木地走在天桥上,在雨中,看到了不可触及的,天使般的女人,发着霓虹之光。

而这光的另一侧,她也曾守望过他,等待着从一个在路人面前搔首弄姿的赤裸商品,变成在雨中穿上生命,透过残影向前吻去的女人。

所以这个梗真正的语境在于:高斯林扮演的男人抬头望去,在视线的另一边,不是摆脱孤独的救赎,也不是被爱的梦;而是一个他曾经拥有过的奇迹,他终于看见了它。

他意识到,自己被爱过,他分不清这爱是否有灵魂,但在那一刻,他不在意了。于是乔甩掉了膏药,它象征伤痕和活下去的意愿,他拔出手枪,神情从麻木变成仇恨与愤怒,像是一个失去挚爱的人类。

就这样,乔重新拿起了枪,但他没有站在人类或复制人的一方。他前去拦截了杀手的车,在海浪中搏斗,杀死了她,救下一代男主,没有按照反抗组织的要求杀死他。

因为他选择的,不是又一场争斗中的左与右,他选择了奇迹的道路,所以他救下了一代男主,并让其与女儿重逢。这是他抬头望向霓虹投影后,注定的决策,因为他看到的奇迹,不是杀手或革命者的奇迹,它是由温存与呼吸构成的。曾经,那个奇迹总对他说:“你是个good Joe”,所以good将成为他的底色,哪怕这句台词,只是一句预设的谄媚之词。

最后,男主带着重伤躺倒在了雪地上,缓缓死亡。这个被人类告知他没有灵魂,被复制人告知他并不特殊的乔,在雪中做出了和那个没有灵魂的女人,同样的选择。

故事在结尾背离了它宏伟的主线,为了革命,复制人打造出了形似耶稣的奇迹故事。但这个奇迹是悲伤的,他们口中独特的,接近人类的圣子,一生只能被困在玻璃房中,看着虚假的数据雪花飘落。

与此同时,一个选择相信Lapwing的复制人,却死在了真实的雪中。他用自己量产的生命,去拥抱了一个同样量产,被认定为没有灵魂的投影的爱。在最后一幕,这个从没拥有过真实的男人终于笑了,仿佛望见一个除他们外无人知晓的奇迹,被放飞进了雪幕。

我曾见过,你们不会相信的奇景;

我见过战舰在猎户座的悬臂燃烧;

我曾看到,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的黑暗中闪耀;

所有这些瞬间,都会在时间中消逝,就像……雨中的泪。

死亡的时刻……来了。

影片最后,响起了那首《Almost Human(近乎人类)》,近乎,并非一致,所以没那么刻薄,没那么愤怒,也没有那么现实。

你孤独吗?

巨大的霓虹少女,透过夜色向我们提出疑问。因为思想是孤独的,它只存在于世间的一种物种上,它分割我们的大陆和心灵;这颗星球也是孤独的,它在茫茫宇宙中寻不见同类;就连幻想和希望也是孤独的,前者只能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,后者,则无法被不需要的人认可。

但在这个喧嚣的,纷乱的,残忍的,冷漠的,愚蠢的世界上,我还是希望你不再孤独。然后,你可以不那么愤怒,找到另一个,同样不再那么愤怒的人。

21世纪的前1/4,脑机接口和数据生命遥遥无期,逐渐异化的人们,依旧在试图雕出皮格马利翁的女神。他们守望着黎明,守望巨大的星孩,在索拉里斯星的海洋上空诞生,守望缥缈的数据之女在雨中向人类俯身,守望莫妮卡突破屏幕,守望Lapwing的笑容,能穿透那些回忆般的胶片噪点。

@kuzuko0503

60年前,莱姆在《索拉里斯星》中,构建了一颗有思维的海洋之星。它用穿透万物的中微子,在孤单的空间站里,模拟出了主角昔日的爱人,那个在他幻想中,被完美化的爱人,同时也是他自我的一部分。这几乎将他逼疯,也让这个幻象陷入了存在的迷茫,无法分清她自己是否拥有灵魂。

最后,主角摆脱了幻象,得以回归人类社会。但他却悄然驾船来到了索拉里斯星的表面,在那泛起红色泡沫的浩瀚海浪前、风干骨骼一样的构造物表面上,守望着,等待一个奇迹出现。

我爱你

I LOVE YOU

Je t\'aime

Ich liebe dich

Ti amo

愛してる

……

2025年,被困于地面,无法驶向星海的人类,向着一片数据的宇宙,发射了第二张金唱片。在其上,刻着七千多种语言,它们呼唤出了同样的话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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